记得2019年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,终于决定去邂逅老泸州的神臂城,这段旅程不仅仅有一种时空的穿越感,更意外让我发现当年水军训练遗迹的大中坝,真是太值得了。
文章开始让我们来看一张1923年,法国汉学家、摄影家拉蒂格拍下了这些照片神臂城当年的珍贵照片。
(资料图片)
这是神臂城嘴上岸处城体的旧貌,上有石壁摩崖题刻“放船依近西流”。可惜这个照片你们看不出来它细致的模样。
然后接下来是江阳沽酒客2019年5月4号的上午拍摄的神臂城登岸的照片。
“放船依近西流”颜色已经剥落,但是字体依旧可辨,而一百多年下来,两张同角度拍摄,感觉还是有些不同。
“老泸州”山如神臂,突兀拔起,险峻难攀,三面大江环绕,滩险水急,构成天然的护城河,因山依岩包砌为城,开设5座城门,东门外加筑子城,山的东南面筑有与江岸垂直的一字城,构成完整防御体系,是锁钥岷江、金沙江、长江、沱江河永宁河水通向重庆的咽喉。
长江从山的北面流来,在西南面绕过一个急转弯向东流去,江心一段沙碛把大江分成南、北两漕,北漕名寡妇漕,南漕名灌口,险恶万墙,历代官家委派滩官驻守,配备兵丁,税收和抡险“洪船”,指挥、引导船只安全通过。
城下江心岛“大中坝”上,建有水寨,部署舰船,与长沱两江汇口处的余甘渡。长江赤水河汇口处的石盘寨,并为宋军在泸州的3个水军基地。
写过很多次神臂城,幻想过无数次与你邂逅的模样,最终还是一片荒凉。从隔江瞭望,似孤零零的小岛被锁在长江之中,今天并不是一个好天气,但是江面平静,薄雾轻绕,居然弥陀这个渡口还在,每天从早上七点半到下午六点,还在来回摆渡着神臂城里和江这边要去那边的人。
汽笛声响,久违的渡口感觉开始逐渐清晰,作为一个长江边长大的人,本不该陌生。但是我真的好久没有坐过船了。主城的那些千年渡口早已经停歇,这些硕果仅存的渡口,越发显得尊贵。
十来个人在船上,也有三五分钟不到船就驶入了对岸,跨步上了石头,临江石壁的两排字依稀提示的下船的人这里有些历史了。
除了这个“放船依近西流”,还有一个民国八年左右雕刻的“公实生我”,小字我没有仔细,辨认,不过对两个字的含义颇感兴趣。可惜古文功底和历史知识都稀松平常的我,还是没有研究个所以然来。
“放船依近西流”有点“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”的感觉,又好像李白“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”山的感觉。
其实当年木帮,盐帮,船帮共同参与了在神臂嘴临江岩壁上凿出“放船依近西流”六个斗大朱砂红字,明示下行船筏避开罐口,绕过“龙嘴”,插入西泾,吊住“万人坟”,然后掉头东去才能平安驶出这段“十船进,八九没”的险滩。
至于:公实生我。更是不知所云。宋史列传有一句:“会秋大稔,民欢曰:‘公实活我,忍累公邪’?”意思感谢公让我们活命,这句是不是感谢某公让我重生或者给了我一条活命呢?小字里的孙公是谁?当地的官员还是地方名士,恐怕还得靠史学家去做考证研究。
这见面的第一道就充满了疑惑,走上前去其实并不高的水泥路,缩短了城门的距离。我无数次遐想当年这座城地势是如何险要,如何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但是今天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老的城体估计已经荒废,很难说我们走的这段路是不是当年的主道,后期维修的痕迹,更无法查探出当年的影子。很容易登上城楼,那个曾经的瞭望之所,已经没有亭台,只有几根我想还是后来的短柱子。城墙门洞下唯一让人觉得惊叹的,就是那顽强生长出来的黄桷树,盘根错节,给人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。
一百年前的城楼
但是在城楼上,眺望江面都十分勉强,多年没人维护,也少有人来,这里的植物,竹子任意生长,早已经挡住了我们的视野。左右两侧城道,不知道是不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修加的,但是也是野草丛生,苔藓遍地。我无法知道当初如何守卫,哪里是瞭望军情?哪里是防御工事?哪里是曾经检阅的地方?
我们知道一千多年的前那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围剿和反围剿,周围可能未必有金戈铁马,但是神箭飞石还是有的,宋朝也有火药炮弹,不知道有没有用在这里。
沿着城墙去寻找那个蛇盘龟虽然没有让我们失望,但是被一户村民的无基已经占了很多,当年的蛇盘龟是怎么样的情况,有人说是明朝修建的,它的历史,来历却一时半会找不到依据。
关于神臂城,泸州学者赵永康先生曾经完成的泸州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《“老泸州”遗址的保护和开发》运用田野调查与证诸典籍文献相结合的研究方法,认定我市的南宋抗元古镇“老泸州”,是四川省保存最完整,最壮观的蒙宋战争长江上游古战场遗址,历史、科学、文化价值巨大。这笔宝贵的历史文化资源,应当得到科学的保护,同时通过合理、有序的开发,使之转化为现实的物资、精神财富。
但是它很矛盾的地方商业价值并不明显,这也是很多文物地域共同的矛盾点,“老泸州”构筑在合江县焦滩乡老泸村的神臂山上,1243年蒙宋战争期间,南宋在此筑城,与嘉陵江山的钓鱼城互为犄角,历经五易其手的反复殊死争夺,屏障南宋半壁江山三十余年。官修《元史》对于这座古城的记载,有67处之多。泸州也因此得名为“铁打泸州”。
1262年,泸州守将刘整叛降蒙古,蒙宋战局急转直下,其后,元世祖忽必烈采纳关于“不再主攻四川,改从汉江平原突破”的方略,灭亡了南宋,史称“亡宋贼臣,整罪居首。"
“老泸州”地面地下,较为完整地保存着若干重要文物,城下江面,是长江泸渝段第一凶滩,历代实行特殊的滩险峰通过机制以至今日,极具历史、科学、文化价值。
如今其实每年都有很多人对神臂城提及和报道,也吸引了一部分人去瞻仰游玩,我觉得在没有想到更好更合适的开发理由,还是先把现有的遗迹保护好,不要刻意去改变什么,甚至破坏就算是功德一件了。
这里还有一个中坝村,就是以前大中坝宋军水寨遗址。在山南江心的大中坝(江心岛)。水寨已毁,遗址犹存。就是这一片美丽的石滩,跟头脊梁等天然石滩有得一比。
另外还有小涛触元军水师战舰集结处遗址。在神臂山下游10华里的长江北岸,古名桃竹滩。与江心的大中坝遥遥相对。也值得一看。
南宋潼川府路、泸州、泸州安抚司州衙门遗址。衙门左侧300米,旧有城隍庙。衙门四周为街区,1950年代农田水利建设,出土过官印、刀剑、箭簇、街面石板等文物。所以城的价值不是没有就看怎么去保护发掘它。
说实话,今天我没有考虑要去考证什么,我更多的是去感受一下神臂城的古老魅力,但是临近的大中坝却给我展示了另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迷人景象。
从神臂城坐船回来,意犹未尽的我们继续驱车十分钟不到来到了这个大中坝,当年这里的宋军水军基地,真是天然的练兵场,如今遗迹更是呈现出一派远离俗世的自然石滩景观,一边是长江,一边又是石滩形成的各种其它的水潭,清澈见底,飞鸟悠然自得其乐,垂钓的人恐怕来这里不为了钓鱼,就为了感受半天远离都市喧嚣的的宁静吧。
天然石贝壳
石滩上,有天然水流冲击而成的洞穴,也有当年练兵栓船留下的索道石槽,当年这里一定是天天锣鼓喧天,操练不停,充满了七煞之气。如今,随后想到,它早已经归于宁静,再也没有征战与厮杀。
真是如歌中所唱道的:天地悠悠,过客匆匆,潮起又潮落;恩恩怨怨,生死白头,几人能看透?
是啊,几人能看透,红尘如斯,人间多雾,看得透看不透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能享受到这一刻的宁静,亦是莫大的福气了。